导语:新冠肺炎疫情(以下简称“疫情”)全球蔓延,人类命运共同体正在经受一场世界级的压力测试。经过压力测试、结构调整、能力提升后,健康全球化时代将正式开启。个人健康、人际健康和生态健康,三者共同构成生命共同体。衡量健康当然需要设置健康指数,这是健康全球化时代的指南针。
健康意味着,世界上没有垃圾,只有放错了位置的宝贝。中医爱好者会觉得,这正是中医的原理,或者正好符合中医原理。其实西医不一定排斥这一点。正如许多中医不排斥西医,许多西医也不排斥中医。他们只是需要相互信任,相互欣赏,相互理解,相互尊重,相互帮助,相互学习。
药王孙思邈说,古来善做医生的,分三种,“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所以中国君子自古就有“不为良相,则为良医”的抱负,把治国治人治病融为一体,融为一个命运共同体。中医经典《黄帝内经》以黄帝命名,就有天子治国治人治病集于一身的含义。中医用药的“君臣佐使”也是治国治人治病“一治同语”的用语统一,而不是比喻。如今中国提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和愿景,就是上医治国治天下的中医处方,而且是一套通治方,其精髓是主张各国命运与共,和谐共生,和气生财,合作共赢。
中国的这套通治方所针对的病症,是当今世界“信任赤字”“和平赤字”“发展赤字”“治理赤字”这四大赤字。这套通治方的目的,是提升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整体免疫力、整体生命力、整体健康水准。从这个层面看,中医在当今中国已经处于战略主导地位,在治国治天下的战略层面业已登顶,列入了顶层设计。担心中医消亡是没有多少理由了,下一步就是如何用好这套通治方,即如何按照通治方对症配伍,配出千变万化的各种专治方。而这次疫情应对中,中医在下医医病层面也参与到主力军中了,其表现可圈可点,对西医的态度也十分友好。
当中国医生包括中国的中医师受邀参与伊朗、意大利、巴基斯坦等国的疫情防控时,中医就不仅仅是下医治病层面的介入,也有上医治天下或全球治理的意义了。
中医的整体观强,西医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这是许多人的印象,这个印象不能简单说对与错。因为西医也注意整体性,能整体治疗;中医也可以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精准打击。全球治理的天下情怀,也不是中医独有,西医也是有的,这就是中西医精神的相通。虽然相通,却不等同,中西医各有各的整体性,也各有各的精准性,差异很大。
德国人鲁道夫·魏尔肖(1821-1902)就是西医大家、天下大医的典范,他既是一名医生,也是细胞病理学的开创者,还是一位社会改革家、政治家。他的一句名言流传甚广——“医学是一门社会科学,而政治只不过是大规模的或者更高级的医学。”这就是一种大医治国治天下的情怀。所谓治,就是治理、治学、治疗、治愈,就是医治、善治、整治、政治。耶稣用“爱”和“信”治疗众人,而西医有着深厚的基督教渊源。西医现状中的各种弊端,不能和中医的悬壶济世来对比;正如中医现状中的各种坑蒙拐骗,不能和西医的人文关怀来对比。
我们需要深思孙思邈的名言,“上医医未病之病,中医医欲病之病,下医医已病之病”,也需要体会美国医生特鲁多(1833—1915)的墓志铭,“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
中国治疫拐点出现时,世界多国疫情却急剧恶化,尤其是西方国家和中国的防控风格形成巨大反差,引发全球关于东西模式的反思。但是当法国总统马克龙于3月12日发表动员抗疫的电视讲话后,我们却强烈感受到某种超越东西方差异的宏大眼界。
他强调的是责任而不是权利,恳求的是个人“为我们的集体利益继续做出牺牲,或者说做出更多的牺牲”,而不是只关注个人自由;他坚信法国作为“一个伟大的国家”,“男男女女都能把集体利益置于首位”,这个集体需要的是“团结与博爱”。当中国有人说出“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救人”这句话时,也有一种声音说,“不要以为你是那个‘我们’,你只是那个‘代价’”。但是马克龙在他的抗疫演说中却一连讲了三个“不惜一切”:第一,在健康问题上,不惜一切拯救生命;第二,在健康问题外,法国极尽所能、不惜一切保护劳动者和企业;第三,所有的欧洲政府都应该不惜一切代价做出决策支持经济活动,并在之后恢复经济。
这三点可以借用中医术语归结为两点:一是争取健康,去除邪气;二是生存发展,扶植正气。为什么要不惜一切拯救生命?因为马克龙认为“生命是无价的”。为什么要不惜一切恢复经济?我们也许可以给马克龙补充一个理由:健康地生存和发展,也是无价的。两句归结为一句:健康无价,所以要不惜一切扶正祛邪。要一手治病,一手发展;一手拿镐,一手拿枪;一边兵马冲锋,一边粮草输送。因为健康就是一切,为了健康甚至需要牺牲精神,无论个人健康还是集体健康,都需要牺牲精神。健康并不是贪生怕死,贪生怕死是一种病症,需要疗救。团结、博爱、牺牲,才是健康的关键指标。
马克龙为此宣布,“我们必须吸取现在的教训,反省几十年来我们世界所奉行的、已显出千疮百孔的发展模式,审视我们民主制度的缺陷。”其中的一点反省,就是某些财产和服务,必须放在市场法则之外。这意味着某些性命攸关的资源不能由市场配置,这其实也是许多中国人正在进行的、对于中国模式的反思,是中国当前改革开放触及到的一大痛点。另一点反省就是呼吁国际团结,发挥G7和G20等跨国机制的作用,因为“病毒没有护照”。
中医的整体观可以表述为集中力量办大事,就是能发挥一个人的整体力量,一个集体的整体力量,乃至一个国家、一个地球村的整体力量来抢救一个人、一个集体、一个国家乃至整个地球的生命。这种团结集中起来的“一团和气”,在医学词汇中就叫作“免疫力”,在中医里特别称之为“精气神”,称之为“中气”“正气”“和气”“真气”。
其实干什么事要想成功,都需要集中力量。集中力量办小事,小事就容易成功,就变成一件大事。成功在细节,芥子纳须弥。力量的大小靠集中。力量分散,几亿人打不过几百人;力量集中,一个人可以血战群雄,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精神集中时心力是无限的,精神分散时心力是有限的。
为什么?因为生命无价、健康无价、健康地生存和发展无价。为了无价之宝而迸发出的力量也是无价的、不可估量的、惊天地泣鬼神的。正如一个慈母,对自己十个孩子的每一个,都是无限的慈爱,即十分的爱(用无限表达),而绝不是对每个孩子只有十分之一的爱(用有限表达)。慈母对每个孩子都会全力以赴,危急时刻必将不惜一切代价为每个孩子献出一切。
爱心动员的资源是无穷无尽的,结果是不可思议的、奇迹般的。假如一个人的爱心暂时做不到这种理想境界,那就是有限的正和状态,也不错,他会感受到爱的温馨、爱的力量、爱的无奈。而假如没有爱,那就处在零和状态了。假如唯有恨,就变成负和博弈了。特定情况下,比如生死关头,人的潜能会直冲巅峰,或者穷凶极恶,或者舍命救人,或者慌不择路,所以也有人可以激发出太和状态,豪气冲天,镇定自若,急中生智,妙招迭出,感受到爱的饱满自足、洒脱自由和智慧非凡、力量无穷。
特别是,太和博弈者可以集中力量办好一件事,也可以集中力量同时办好许多事,理想状态下,可以集中力量同时办成无数件事,叫作无量化身成就一切。所以马克龙针对疫情连说三个“不惜一切”,也并非一定不科学,并非一定是拍脑袋的决策,而是只要真的愿意就完全可以做到的,因为的确可以不惜一切加紧抗疫以拯救生命,同时不惜一切加紧生产以维持生计,而不是只能半心半意救人、半心半意生产,更不能三心二意救人、三心二意生产,一套“爱莫能助”的托辞。
所以问题首先在于马克龙的“不惜一切”是真的,还是说说而已。是真的,就会有奇效,否则就是夸海口。其次在于,马克龙的这个决心能否变成整个政府和全体国民的共同意志。做到了这一点,就是上下同欲,就是太和状态,那就必胜。否则结果就难料了。
欧盟是欧洲力量集中的伟大实验,最宝贵的经验就是欧洲成为世界的一极,而没有再次陷入大战。也有惨痛的教训,最惨痛的教训就是英国脱欧,加重了欧洲继续分裂的压力,推动了进一步分离的势头。法德是欧盟核心,法国主要是政治、经济、军事核心,德国主要是经济核心。马克龙是在反思欧洲和法国的主权问题,希望防止中美两极主导世界,把欧洲边缘化。他也越来越深刻反思西方的发展模式问题、基本制度和治理体制问题、基本价值和文化取向问题。这些反思具有根本性,有哲学的高度、深度和宽度,是战略的反思。
在西方政治家中,马克龙的反思跟中国的发展方略有更多的挂钩接口,而美国的做法则更倾向于跟中国脱钩。比如马克龙的“集体首位”就容易和中国的“人类优先”挂钩,而与特朗普的“美国优先”脱钩。当然情况是变化的,脱钩、挂钩也并不是一个绝对坏,一个绝对好。每一种开门都意味着另一种关门,每一种关门都意味着另一种开门。“集体首位”和“人类优先”固然正好挂钩,“整体优先”和“个性至上”也未必不是接口,或许正好互补。可见全球化不是单纯的开放,全球化也意味着有效的隔断,即全球化的隔断,可见隔断可以是开放的一种方式。接口可能堵上,而隔离墙可能开窗,脱钩处也可能变成挂钩器,变成接口。抗疫的过程也是如此,一边坚决隔离,一边充分连通。正如互联网要能连通一切,就必须能隔绝一切以防止病毒的攻击和蔓延。
要害是连通什么,隔离什么;怎么连通,怎么隔离。中国近期的工作,关键是继续推高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主峰一览众山,不断拓宽拓深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洼地迎接万川归海,促成病态脱钩小于善意挂钩的基本趋势,加大善意挂钩胜过病态脱钩的利益驱动,迎接健康全球化早日到来的历史拐点。人类命运共同体机制是未来世界体系的核心处理芯片和操作系统,并将这两者集于一身,软硬兼备,具有最大的资源开放性、包容力、配置力、变通力和创新力,最大的成本优势和生态优势,一言以蔽之:最高的资源集中度。
相对而言,欧盟的集中度就没有这么高。假如说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集中度是最高等级、全球等级,应该成为剧烈摇晃的联合国体系的最大支撑,那么欧盟就是区域等级,甚至连区域等级也远远达不到,加上北约东扩对欧盟的自残式伤害,欧盟的脱欧力随时都有超过入盟力的现实可能,甚至有一朝崩溃的可能,而不久之前它还是入盟力超过脱欧力。典型的案例是意大利在这场抗疫的“欧洲危机”中向欧盟求援后,意大利大失所望,感叹“没有一个欧盟国家响应欧盟委员会的呼吁,只有中国作出了双边回应”。在门外等待入盟的塞尔维亚等国也深感孤立无援,在疫情袭来时感受不到欧盟的温暖和团结。
最堪忧的就是欧盟文化自信正在丧失,制度自信已经动摇,价值自信临近地震,盲目自信和左顾右盼并存。这一方面是由于新的经济体尤其是中国迅速崛起,另一方面也是欧盟自身一系列失策累积成的颓势,其中的一大失策是:在欧盟没有形成一元化的核心力量时,在没有形成政治、军事、外交、财政、金融、土地乃至科技、教育大一统的核心资源平台的时候,贪大求快,好大喜功,急剧扩充成员,结果造成贪多嚼不烂,消化不良,身体虚胖,动作迟缓,利出多孔,精力分散,反而引发了“入盟造成脱盟”的自噬。
这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需要高度重视和警惕的。金砖国家、上合组织、亚投行、丝路基金、“一带一路”倡议等,都是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中的方面军,都应当避免欧盟式的“大跃进”,一定要始终着力于整个共同体核心力量的凝聚,立足于一元化基础平台的统一建造和分布式运行,坚持站桩,苦练内功,稳扎稳打,把基础平台服务的“单一中心化”和项目运行的“去中心化”有机结合起来,二者水乳交融,相互清晰切割以严防系统风险,严防全身免疫力缺失症;相互有机渗透以形成“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的“因陀罗网”[1]架构,练出“肌肉若一”的健全体魄,步步为营,项目做一个成一个,决不能盲目扩张,否则很容易积重难返。
比如说,把金砖国家机制限定在现有五国的规模是很恰当的,即便未来金砖国家发展势头非常好,许多国家渴望加入,也不必扩员,不如继续坚持目前“金砖国家+”的方案,而决不采用“金砖国家扩员”的办法。核心力量的凝聚是很难做到的,尤其是在个人高于集体、权利先于责任等理念、心量、价值和体制下,在有限责任政府的领导下。马克龙虽然看到欧盟最缺乏独立强大的欧洲军队,但是说归说,要建设一支能和北约抗衡的欧洲军队,以目前的欧盟力量集中度,真的是太难了。何况除了军队,欧盟还有诸多核心资源无法高度集中,比如党政力量、金融财政力量等。
网络的作用举足轻重。特别是有了移动互联网,就感觉一网在手,全球在握。这种感觉不能说全错,因为一台没有联网的计算机或手机和一台联网的计算机或手机相比等于零,而联网的那台计算机或手机简直就是一切。但是联网技术也在不断升级,现在到了5G时代,物联网技术加速发展,万物互联互通即将成为现实,世界越来越走向“一即一切”。
互联网本身也有各种升级,有人把区块链看作下一代互联网,更像是“一即一切”,因为区块链上每个账本都有一切账本的信息。但细想一下,区块链根本没有做到“一即一切”。
先问:区块链的信息存储在哪里?在云中。云在哪里?在服务器里。每台服务器都存储全球区块链的一切信息了吗?没有。一台服务器的每个部分存储的区块链信息,等于这台服务器整体存储的全部信息了吗?没有。再问:区块链中的每个账户都能够自我计算吗?不能。区块链每个账本的计算靠谁?靠云服务器。
所以即便是区块链,它离“一即一切”还远得很,跟理想网络的“一即一切”相比,现在的区块链等于零,而理想网络才是一切。这种理想网络是不是可以有呢?可以有的,那就是“因陀罗网”,它“一即一切”,绝对民主,绝对去中心化;又“一切即一”,绝对集中,绝对中心化。佛家的境界就是“因陀罗网”境界,《华严经》中的“华严境界”即是如此。实际上,真正的民主必然最集中,真正的集中必然最民主,它们是同一个东西的两面。区块链的所谓去中心化,必将以它的新中心化为基础。比如高度分散的、去中心的区块链用户,必将以高度集中的区块链大公司/大机构为基础。正如互联网的去中心化,恰好以新的中心化为基础。比如高度分散的、去中心的互联网用户,恰恰以高度集中的互联网大公司为基础。市场是另一个例子,市场作为一个交易平台,必须打破一切贸易壁垒,高度集中统一,高度标准化、法制化,才能实现高度自由分散的分布式交易。
其实生物体本来就是“因陀罗网”架构,一个生物体每个细胞都存储了该生物体整体的信息,所以提取或者全面激活任何一个健康的细胞(比如猴子细胞),都可以培育出一个整体的生物(比如一只猴子)。不过猴子这种全息的潜能平时不会全部表现,猴子的头是头,脚是脚,分工明晰,不会用头走路,用脚思考;更不会用头跳跃,用脚吃东西、看景观、听声音。但假如有只猴子练出高功夫,那么拔根毫毛一吹,就可能变出许多猴子。说这是神话,当然可以。但是科学的公理几乎都像是神话,比如数学的无穷公理,明显就有神话性质,你能把无穷数目一一列出来吗?不能。那无穷公理就错了?非也。相反,它绝对正确,你无法驳倒。没有无穷公理,一切数学运算都无法进行。
奇妙的是,无穷公理也有一种结构,即“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的全息结构。这意味着,假如把无穷公理表达为一条直线(数轴),那么这条直线不论长短,朝两端无限延伸或者朝中心无限收缩,都没关系,都包含了无穷的数目。这也就意味着这条数轴上的每一线段不论长短,都包含了和该数轴同样大小的无穷数目,而且这条数轴上这种线段是无穷的多,即每一线段中的数目都和整条数轴上的数目同样多,这其实就是“因陀罗网”。
生物体的结构原理与此类似,只是元素的排列组合不同,部分构成整体的结构不同,但部分和整体相等,这是相同的,因为生物体(比如一只猴子)的每个部分(比如细胞)和该生物体本身所包含的信息是一样的。这就有两个问题:其一,每个部分都有整体的一切信息,那么这种信息储存方式不会把细胞挤爆吗?其二,如此庞大的全息储存信息如何迅疾调用而不导致信息通道堵死呢?答案是:全息即无息,色即是空;无息即全息,空即是色。就像一个神杯,永远往里倒水也倒不满,永远往外倒水也倒不空。生命的潜能是无限的,生命每个部分的潜能也是无限的。这种无限的潜能没有充分发挥出来,就表现为有限的,你是你,我是我,头思考,脚行走。但尽管表现是有限的,本质上仍然是无限的,有待于激活。一旦激活,就回归了或提升到了生命的理想状态。这时候,头可以立地可以走路,脚可以思考可以“投票”,就会耳观六路,眼听八方。
明确了理想,暂时没达到也没有关系,因为我们已经知道理想是什么,顶峰在哪里,方向在哪里,距离还有多远,我们的努力就不会白费,就知道我们现在处于何种位置、何种等级。否则就是盲人骑瞎马,南辕北辙,掉入坑中而不能自拔。由于这种理想状态是无限的完美,所以任何有限的成败在其中都归于零,使人们永远不会对既有的成功骄傲自大,不会对既有的失败念念不忘,而是成败一如,永远精进不息。
所以全息就是无息,全无信息;全息和无息相互全息,相互包含。一方面,由于全息是无息,这种人永远“Stay Hungry,Stay Foolish”,永远功成而不居,功成而归零,失败也归零,可以愈挫愈奋,从头再来,进行无拘无束的颠覆式创新。另一方面,由于无息是全息,时间上的每个阶段也都是完美的,每个阶段都蕴含着整个过程的全部信息,每一小步无论成功与否,其价值都是无限的,有待于我们去发现,去总结,去享受,从而可以永远自足自得。前一种是时时归零,空杯心态;后一种是万事如意,满杯心态。满杯就是空杯,空杯就是满杯,二者相互全息,是一张“因陀罗网”,一个神杯。这就是理想的健康心态,真人境界。
这种健康是1,而这个1就是一切,包括它后面一切的0,特别是包括疾病这种0。而没有健康,也不一定一切皆空、一切归0,可能久病成良医。健康和疾病相互包含和转化,具有太极图式的全息结构。一贯健康的人可能暴病而死,无可救药;一个久病的人可能带病生存,快乐长寿。于是,大家熟知的“健康是1,其余都是1后的0”这句话就被颠覆了。
正如古代禅师的修身自律——“念身不求无病,身无病则贪欲易生。处世不求无难,世无难则骄奢必起。”每一个错误都蕴含着真理的全部信息,每一次疾病都蕴含了全部治疗的处方,使我们久病成医。如此看来,对于眼下的这一次疫情全球大流行,的确是有数不清的经验教训值得总结了。
比方说,就中西比较而言,中国的抗疫似乎政府作用更大,市场作用较小;西方的抗疫似乎政府作用较小,市场作用更大。那么,什么才是理想的或者健康的政府和市场呢?这是一个老问题,在当前的实践中重新提出,各种的思路和改进措施也见仁见智,争奇斗艳。政府和市场的关系,或者政府、市场和企业的关系,在这次疫情全球化中,会有一个历史性的巨大调整。要想看清趋势占得先机,一定要明白理想状态是什么。要在全球登山夺冠,一定要明白珠峰在哪里。疫情全球大流行意味着,一要全球化连通,一要全球化隔离。这两者构成抗疫全球化的单一处方,就像单一的太极图却有着阴阳两仪,而且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处处打通,处处隔离。
其中,恰当的“全球化隔离”甚至是最优先的选择之一,比诊断和治疗更为根本,因为西医眼中这个新冠病毒没有特效药,而在中医的大医眼中“隔离就是药”,而且是最对症最救急的一种“特效药”,其中有“上工治未病”的妙处,可以飞速隔绝大规模传染。这种隔离当然同时也是全球化连通的一种体现,所以不能简单地把隔离、脱钩跟反全球化等同起来,或者不能简单地把反全球化看作纯粹负面的东西,当作万恶不赦一无是处的病毒,必欲除之而后快,而是要区分情况,对症下药,精准施策。
这正是中医的精髓,把共性的“通治方”和个性化的“专治方”融合为一,在大数据基础上实现大规模定制,这是理想状态。“通治方”可以对应单一市场机制,“专治方”可以对应种种企业。市场由谁调控?政府。企业由谁协调?市场。市场实际上是政府和企业之间的中介。市场是政府打造的公共品,是战略资源或公共资源,由政府配置,或者说“政府在公共资源配置中起决定作用”;企业是战术资源或非公共资源,由市场配置,或者说“市场在非公共资源配置中起决定作用”。当政府、市场、企业完美融合为一的时候,就是理想状态,就是“因陀罗网”架构,其最简单的模式就是两个元素水乳交融的太极图,它可以演化为多元素交融的各种全息图。根据这个理想状态或最高宝顶,就可以明白某个时期的改革达到了什么阶段,爬升到了何种境界。
在登上宝顶之前,似乎有可能政府作用大一些,市场作用小一些,也可以相反。而事实上并非如此,这只是我们的错觉。事实是:政府作用弱,市场必定弱;市场作用弱,政府必定弱。我们有时候之所以会觉得政府弱而市场强(比如西方),或者市场弱而政府强(比如中国),是因为我们犯了“田忌赛马”的逻辑错误,把一方的好马跟另一方的劣马比,得不出究竟“哪一方的马队素质更优”的逻辑结论。
而一旦我们做一个倒立,视角就反转了,对于眼下的全球抗疫,就会有不同的经验总结方式,不同的教训汲取方式,不同的应对方略。而中国,很可能就通过这次积极抗疫的全球化介入,大力推动一种史无前例的强势全球化市场运作。这自然要求中国政府足够的强势,在旧世界大崩溃中分割包围,各个歼灭,在新世界大崛起中逢山开路,遇水架桥,联网和脱网游刃有余;要从全球顶层设计的高度出发,为构建一个健康的新世界联手各国政府和民众,相互学习,相互补台,相互支援,以“彻底隔离和全面打通集于一体”的全球“因陀罗网”灵活架构为理想目标,从抗疫开始,从全球公共卫生体系的探索实验着手,分阶段开展一场“全球压力测试”,彻底重构全球资源配置方式。
彻底的重构逼近了。风险前所未有,机遇亘古未见。历史大拐点到来之前,将有两三年的准备期、过渡期。人类新时代将是健康为王。健康是一,健康就是一切,一切为了健康,让一切都健康。让我们拥有健康的身心,健康的生活、生产和交易方式,健康的产品和服务,健康的经济、政治和文化,健康的企业和校园,健康的家庭、社会和生态,健康的体育运动、养生和医疗,健康的丝绸之路。让我们健步前行,走向天下大同的健康全球化,拥抱健康的中国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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